企鹅

[高山原也]套路

之前码的AU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发,想来现在发点沙雕向应该挺合适

ns雅+没有引号逼死强迫症系列,只为满足自己恶趣味,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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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多月的拉锯战,双方据理力争讨价还价,高嘉朗和刘雅终于磨出了一个二人都能接受的平衡点,决定同居了。

 

他们找了开在校园内的中介,房型虽然少了点房龄也老了点,可好在离学校都够近,凭学生证还有优惠。在中介的带领下他们花了一个下午看房,然后在刘雅的精挑细选下拿下了一套坐北朝南,两室一厅的老式单元房,四十多平,房租一个月一千五不到,算上兼职的薪水两个人凑合凑合还能盈余下不少改善伙食。

 

搬家那天高嘉朗极为兴奋,招呼着自己的兄弟们跑到女生宿舍楼下,把刘雅收拾出来的大包小包全部搬到出租房,自己又不知疲惫似地在学校和家之间来回跑了几次。等东西尽数搬完时,天已经有些暗了,来帮忙的朋友们都瘫倒在客厅里,房子自带的沙发上有三个,地上还横七竖八躺着几个,跟野兽幼崽似地嗷嗷叫饿。而厨房里,刘雅刚研究好如何开煤气栓,正洗着早些年来这座远离家乡的城市念书时爸妈给她塞进行李袋里的一只土锅,看灶台上摆放的食材,定是要做东北乱炖了。

 

高嘉朗蹑手蹑脚走到她身后,趁她没注意从后伸出手捏住下巴,使她抬头与自己对上,而后飞快凑过去,唇瓣与唇瓣触碰在一起。

 

他们在厨房暖黄的灯光下完成了一个纯情的亲吻。

 

晚饭做了有一会儿,东北大乱炖非常耗时间,虽说没有什么特别需要技术的烹调方式,但用料多步骤多,没点耐心真做不成。两个都认为自己才是家中第一主厨的东北人为了争抢厨房主权一边拌嘴一边料理,总算没把菜做废,安全端上了桌,

 

高嘉朗开了两瓶啤酒,第二天还有课没敢太放肆,就当尝个味道过把瘾,刘雅也没抗住朋友们的劝杯,豪气地一口气干了一杯,而后抿起嘴笑得一派温柔恬静。

 

可能这就是酒不醉人人自醉,高嘉朗余光看着她坐在自己身边乖巧的模样,一股热气冲上脑门,像是有朵温度不高但足以点燃一切的火焰在游荡似的,把他脑海里的各种想法皆数燃烧殆尽。或许是只属于两个人的同居生活就此开启的激动,也或许是那只软若无骨的小手正正摆在他的大腿上轻轻揉捏为他放松肌肉。

 

总之,欲火焚身。

 

待酒足饭饱,离学校宿舍的门禁时间还有很久,有个朋友提议打个牌或者玩玩游戏,被高嘉朗无情拒绝,不给任何反驳机会便推推搡搡地将兄弟们全都赶出门,大家一开始还不解他为何情绪大变,直到有人挑眉“哦”了一声道“春宵一刻值千金”,所有人这才恍然,纷纷坏笑,主动替他关好门,离开好一会了还能听到楼下传来的轻佻的口哨声。

 

刘雅早就羞得双颊绯红躲进了房间,方才还热闹无比的空间骤然安静下来,就是高嘉朗精虫上脑的大脑袋也不由得冷静,迟来的害羞令他无声地捂脸哀嚎,恨不得给自己抽俩大耳光子。

 

完犊子,这下可好,人前人后的形象一次性给崩没了。

 

他一边给脑袋降温一边收拾餐桌和厨房的杯盘狼藉,可才把碗筷丢进水池的这一会儿功夫,他的绝世厚脸皮就已经自我修复完毕,擦干净手趴在他们预备用作卧室那间房的房门上觍着脸咚咚咚敲门。

 

小雅开门啊~

 

小雅洗澡吗~

 

夜深了~月牙出来了~

 

媳妇儿~咱该睡觉觉了~

 

……

 

声音浪得连波浪号都无法表达万分之一。

 

 

每一个平凡的故事都会有一个俗气的开头,高嘉朗和刘雅的故事也不例外。

 

两人的单方面相识在新生报道那一天,一个天气不算特别好的八月末上午,高嘉朗作为大龄新生受到了学生会的重点关照。

 

他曾因个人原因休学过两年,高三冲刺时周围全是比他小两三岁的小朋友,也就一两个复读生和他差不多大。他莫名觉得丢脸,便不与人交往,卯足了劲儿学习,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考得不错。

 

成绩达到了他报的第一志愿分数线,也不算远,就在北京。他拍拍屁股收拾了两件换洗衣服带了把牙刷就上路了,他们家向来家风开放,爹妈完全不担心他,对可能半年都不回来一次的儿子头也不抬挥挥手就是一个撒由那拉。

 

吉林到北京坐高铁就个把钟头,高嘉朗早上天蒙蒙亮时出门,到学校时食堂甚至还没开饭。新生报道处比他年纪小的师哥师姐们麻利地帮他登记好手续,然后派人带他去领宿舍钥匙。

 

朗哥你咋现在才上大学呢?

 

这个小师哥正好也是个东北人,自来熟得快,又说话直爽,想到什么问什么,根本不怕气氛尴尬。好在高嘉朗不是个计较的人,不大在意地拍拍他的肩膀。

 

害!哥的经历说出去恐怕你都不信。

 

啥呀?

 

哥之前是去邻国当练习生去了,就内舞台上啪啪啪唱歌跳舞的知道不?还出道了一阵呢。

 

真假,朗哥你可别唬我。

 

唬你干啥,哥十六岁可就拿到过校园十佳歌手了,这叫啥,天生歌者!

 

小师哥撇撇嘴对他自恋的说法不置可否,顺嘴那么一问,也就那么一听,是不是真相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高嘉朗没察觉到对方不想就这个话题深入聊下去的意思,好容易有个消息灵通的陪聊,抓紧时间打听自己感兴趣的。

 

哎,咱学校有没啥唱歌跳舞的社团?哥这好条件可不能浪费了。

 

小师哥皱眉思索了一番。

 

专门唱歌的社团好像没有,大都是和其他东西沾点边,比如音乐剧社吉他社,倒是跳舞那边,咱们的街舞社可有名了。

 

高嘉朗挑起眉。

 

现任社长是个可帅气的女孩儿,爱慕者没有个一百也有八十,你别觉得我说得夸张跟言情玛丽苏小说似的,当年有一晚会,她就往台上一站那小腰一扭扇子一舞,哎哟在场男同学的魂哪个没被勾走的。哎,说起来还是你的吉林老乡呢。

 

说起美女小师哥的精神头就来了,谁的学生时代没个憧憬的校园女神,一边觉得对方纯洁美好高不可攀,又一边在深夜的被窝中使劲YY,靠想象把白莲花污染。

 

小师哥的表情渐渐猥琐,高嘉朗有些不忍直视,正犹豫着是否打断他时,对方忽然把手朝前方一指,语气蓦地激动起来。

 

看那儿!我的女神搁那儿呢!

 

高嘉朗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去,只用了一秒钟就理解了什么是一眼万年。

 

 

高嘉朗开始搜集街舞社社长的资料,如同所有情窦初开的大男孩儿一样,每知道对方的一点事情就像游戏结束时屏幕上出现的胜利字样一样令人舒爽愉快。他知道了女孩儿叫刘雅,比他还小十个月,因为他休学的原因现在得喊一声师姐,身材高挑体重保密,总之是能被他环抱在怀中的完美身形。

 

她学舞超过十年,舞蹈是她的生命;她总是留着齐耳的短发,发色偶尔会换,但大部分时间都是深栗色;她爱穿黑色七分裤和白色袜子,露出细细白白的小腿;她很臭美,喜欢换衣服戴首饰,可家里条件没那么好,就自己动手,剪裁衣服制作配饰,每天都打扮得漂漂亮亮;她有些高冷,气场也很强大,但据说在要好的闺蜜面前会露出可爱的一面,会撒娇,会犯小迷糊,还会笑得像只小猫。

 

高嘉朗越了解就越压抑不住内心的喜欢。

 

他将痴汉二字表现到了极致,打听到了刘雅的专业课表,努力地制造偶遇,甚至厚着脸皮报名了街舞社,然后在入社考核时公开处刑,被新老社员集体笑话,他也不恼,憨笑着用小眼神偷瞄皱着眉头的社长,虚心接受坚决不改。

 

去邻国当练习生是真的,出道过也是真的,但上帝给他开了一扇窗也不留情地关了一扇门,他堂堂一大vocal天生肢体就是不协调,与其指望他学会地板动作,还不如让他吼两嗓子青藏高原。

 

你不会Breaking?

 

副社长看了眼高嘉朗提交的资料表,又看了眼笑得和傻子一样的人,满头问号。

 

是!

 

高嘉朗挺了挺胸膛,答得十分响亮自信。

 

……那Popping?Locking?爵士?再不然Urban?

 

报告!我都不会!

 

那你来报街舞社干嘛?!

 

副社长看他的目光已经转为了关爱智障,一时间无语凝噎,不知是叫他出去好还是再抢救一下得好。

 

我来学习!

 

高嘉朗站得笔直,跟军训时回答教官一样一本正经。

 

这么好的社团,还有这么好的社长,我觉得一定能把我教会!

 

……

 

从一开始就不苟言笑板着张脸的刘雅悄悄低头,嘴角不自觉勾起,天生泛红的桃花眼中闪烁着开心又羞涩的光芒。

 

 

其实刘雅认识高嘉朗。不,说认识也不尽然,她就是很早就知道这么一个人。

 

一年前她刚升任街舞社社长,正在准备一个Urban的集体赛,编舞的工作落在她的头上。为了凑够参赛人数,她将几个基础条件没有那么好的社员也编入了队伍。人数是够了,可也因此无法展示更多技巧性动作,时间紧急已没有那么多时间给他们临时抱佛脚。

 

副社长建议她参考下邻国的刀群舞,难度不算大,又能跳出气势,刘雅仔细思索了一番后采用了这条建议,当天就开始上网搜索各个组合的舞蹈视频。

 

搜到高嘉朗过去所属团队的MV纯属巧合,他们歌曲的编舞在粉圈一直被冠有“怪异”的名号,有很多匪夷所思的舞蹈动作,在旁人看来不仅违和还不美观,就算结合歌词意思也参不透。但在刘雅这种专业人士看来却是不好练,力度时机缺一不可,能看得出编舞师实力强大,专业性也够,作品不被接受只能说他的思想太天马行空,没有紧跟主流抓住粉丝的心罢了。

 

刘雅不知不觉看了该组合所有的MV和现场视频,感叹于这几个和她差不多的孩子训练有素的同时,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个除了solo部分其余时候都站在队伍最后浑水摸鱼的主唱。

 

嗓音条件是真好,副歌部分一嗓子吼出来直击灵魂,就是动作看着不太协调,怪不得齐舞部分老把他放后排靠前面的人挡着呢。

 

她忍不住搜了下主唱——哦,中国人,和自己同龄,害,居然还是个吉林老乡。

 

 

高嘉朗退团由新人替补进组合的消息是刘雅在逛贴吧的时候刷到的,她思忖着怎么官方也没个消息,直到找到高嘉朗的微博看他发布的最新动态时才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关注这个组合有一段时间了,在之前的Urban比赛之后正式入坑——那次比赛她参考了组合怪异却不失力度的舞蹈思想编了群舞,又给几位能力者安排了技巧动作的solo,连配乐都直接用了那首通过主唱之口把她震到灵魂颤抖的歌。虽然没拿到奖但排名很不错,是她上任后的一个良好开端,她将组合视为自己的福星——每天在贴吧和音悦台饭团签到,十足的小粉丝做派,这下偶像离开了,她突然失去了继续关注的动力。暗自惋惜下,又会不经意地幻想,说不定,他们就在国内偶遇了呢?怎么说也是纯到不掺假的老乡啊。

 

可幻想为什么是幻想,正是因为难以照进现实,所以一开始高嘉朗围着刘雅转悠的时候她压根没认出这是自己的偶像。换谁不这样想呢,哪有随便来个追求者就是曾经高不可攀的人的?

 

后来还是一个学生会干部多嘴一句偶然提起,就是开学那天领着高嘉朗去领宿舍钥匙的小师哥,作为刘雅追求者大军中的有力竞争者平时没少凭借脸皮厚往她身边凑。

 

他说:你知道这届新生有个人是你老乡吗?可逗了,非说自己去邻国当过练习生出过道。

 

小师哥是想把这事当作笑话以博美人一笑,却不想刘雅因为这话上了心。

 

哦?叫什么名字?

 

从来不假辞色的高冷女神第一次回了话,小师哥激动得面红耳赤,分分钟就把高嘉朗的信息交代了个彻底。

 

他叫高嘉朗,得比我大两岁,和我们一样是东北的。

 

刘雅看似平静无波的表情下是一派汹涌,年纪对上了,家乡对上了,名字因为翻译问题可能有偏差,但的的确确是姓高。她不知该怎样表达内心的激动,才不过第一次追星就能离偶像如此之近,她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你知道他在哪吗?

 

刘雅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我找他学习学习邻国舞蹈,我是说他要真的是个退役偶像的话。

 

小师哥完全没发现自己被卖了,还在乐颠颠地帮着数钱。

 

害小雅你别急,我上回和他提了你的街舞社,指不定会去报名呢,你就等好了吧。

 

正是如此,刘雅对高嘉朗此次申请加入一点不感意外,她终于看到了如预期一般无二的笨拙舞蹈,也知道了他对自己的心思不纯。

 

这敢情好,刘雅用花名册挡住了泛着红晕的脸颊,心中暗忖,可不就是瞌睡了送来个枕头吗。她倒要看看是谁先追到谁,东北女人绝不认输!

 

 

高嘉朗被街舞社社长刘雅大美女一锤定音,力排众议地留了下来,正式成为了一名社员。他以为是自己真诚的话打动了对方,根本不知道原是身份早已暴露。

 

刘雅敢这么做,除了她是社长且存着与高嘉朗互撩的不纯洁小心思外,也是清楚对方毕竟受过两年专业训练,或许身体跟不上,但相应的知识储备和舞蹈意识一定还在,这能作为她很有力的辅助。

 

她没有刻意挑破高嘉朗的身份,却无时无刻不在提携他,看在副社长的眼里除了震惊还有不解,好好一姑娘怎么就中蛊了,是图人长得黑还是图人不洗澡?是不是过段时间他就得让位给高嘉朗然后光荣退休了?

 

这厢副社长思绪跳脱,那头高嘉朗也不遑多让。

 

他能明显感觉到刘雅对他的不同,可他不会自恋到以为是自己魅力大,也不会是接连一两个月的追求打动了对方,他好歹是见过世面的人,长这么大没见过猪跑也吃过不知多少只猪了。

 

美女的好意高嘉朗照单全收,接着他反倒比起先前矜持了起来,双方莫名进入了一个奇怪的相斥磁场,今天你主动,明天我主动,像有种无言的默契在一般,两人心照不宣地一回合一回合地互相闪躲。

 

年轻人的举止大胆眼神热烈又不加掩饰,渐渐的除了副社长,连其他社员都看出了两人之间的暧昧。他们震惊于社长的眼光,连天哀嚎好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高嘉朗你何德何能赢得女神青睐!

 

娇花已被采的消息迅速从街舞社传开,不到一个礼拜便人尽皆知。

 

高嘉朗能明显感受到周围多了很多打量的目光,大约是猜测他的身份背景。这也难怪,他的面相看着不算和善,又喜欢健身,肉眼可见的一身腱子肉,不说话不笑的时候气场强大十足的唬人。

 

没人不长眼地找麻烦高嘉朗乐得轻松,他逐渐对和刘雅的小暧昧小追逐乐在其中,虽然还没戳破那层窗户纸,但眼下的相处显然让他们更加自在。他们可以一起在舞蹈教室里一个唱歌一个随着歌声起舞,当跳出一身汗后就近去厕所里接水擦擦身子,然后素面朝天地出门直奔大排档,喝酒吃肉样样不少。

 

两人间的称呼不知何时从全名变成了“朗哥”和“小雅”。

 

有时候高嘉朗会感到他们俩这种还没互相表白就处成了兄弟的关系有些怪,好像流程被颠覆了,却又觉得大大咧咧的小雅可爱得紧。

 

不总有对男生的求生欲测试么,什么女朋友素颜与你约会,你该怎么反应。

 

高嘉朗就暗戳戳地想,如果小雅是他女朋友,他肯定会说:你化妆好看,素颜也好看,你怎么样都好看。

 

他的心思毫无遮掩,温柔宠溺似乎就要从那双深邃的眼中流出实质,将刘雅全身包覆,彻底拉向自己,成为彼此的唯一专属。

 

 

没过多久就到元旦了,学生会的组织部开始策划元旦晚会,街舞社被要求出一群舞一独舞两个节目。一如既往,独舞将由社长独挑大梁,将继续挥舞她那把扇子挑动异性的心弦,只可惜,今年她已经名花有主了。

 

群舞的编排被出乎意料地交给了高嘉朗安排,激起了社员们一片惊疑。

 

他们只道社长恋爱脑,为给男朋友走后门竟不顾大局,这里有谁不知道高嘉朗学舞进度最慢,就是零基础进来的几个社员现在都跳得有模有样了,社长给高嘉朗单独开了那么多次小灶也还是只能走两个太空步,其他方面可以说是惨不忍睹。

 

只有副社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没有发表意见。这几个月下来,高嘉朗的舞技有没有进步他完全没看出来,倒是琢磨出了刘雅要对方留在街舞社的用意。

 

这人有丰富的团队经验——即便没说过,但身体力行都在阐述这个事实。

 

他决定赌一把。

 

社长那么相信你,好好表现,不要让她失望。

 

副社长拍拍高嘉朗的肩膀,以第二个支持者的身份说道。

 

社团两大领导都拍板了这事,社员们再不满也只能认命,乖乖接受安排。

 

高嘉朗很快挑好了群舞人选,没被选的人为他们投去了默哀和允悲的眼神,那几位社员也以为是末日来临,元旦晚会的表演大约是要垮了,谁知等正式开始训练,他们就被高嘉朗的教学方法给惊得面面相觑。

 

舞蹈老师可以不会跳舞,但一定要有一张好嘴和毒辣的眼光。高嘉朗是可以编舞的,但他只能用语言描述,辅以几个简单的动作靠大家自行理解,好在他口才好表达方式也简单,这一步进行得还算顺利。

 

之后的抠动作和排队形,高嘉朗都能第一时间喊停并指出问题所在,若不是他从不做示范,光看这教学的老练程度说他是个有资历的老教练都有人信。

 

怎么会有这么神奇的存在?

 

几个社员开始心服口服地叫他高教练,并自发地对其他社员的偏激言论进行反驳。别人只当他们和社长一样被洗脑了,还暗想高嘉朗这人真是可怕,动不动就洒出一片迷魂药让人对他死心塌地,这本事要换在古代岂不是能建立魔教当个教主了。

 

要说人格魅力可没几个人信,这高嘉朗长得一脸凶相,看着就不是个善茬,能有什么魅力,怕不是背后说一句坏话就一拳头呼过来那种,拉拢一帮小弟收收保护费反倒现实些。

 

就在这般心思各异中到了元旦晚会那天,街舞社两个节目一个开场一个压台,刚好一头一尾。

 

高嘉朗招呼着群舞的社员们共同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然后在台侧幕布后随时观望着他们的表现。经过半个月训练,大家已然可以不出现失误地完成表演,整齐有力度,非常符合时下的审美主流,甚至有一位心思灵活的还在中间加了一段和观众的互动,现场气氛瞬间被炒热。

 

台上表演的社员在掌声中鞠躬下台,台下坐着观看节目的社员则无不是目瞪口呆。

 

这种惊讶一直持续到最后一个表演,刘雅穿着白色长袍手里捏了把白色折扇仙气飘飘地上台了,等她摆好开场姿势,背景音乐《你的样子》响起,所有观众才发觉有些不太对。

 

音乐不是随便网上找了首高清无损的mp3,而是有人在现场演唱!

 

这声音不似原唱罗大佑那么沧桑饱含故事,却被赋予了年轻的活力,就像是在对某一个人深情表白般唱出了满腔爱意。刘雅随着歌声劈扇舞动,每一次抬臂都能挥起宽大的衣袖,每一次转身又能飞起飘逸的衣摆,她就像躲在白云里的一位仙子,若隐若现,不愿教人瞧了正脸。

 

同学们看得心情愈加复杂,他们学校独一个的绝世大美人再也不是共有财产了,怎么想都是便宜了那个叫高嘉朗的。

 

一曲完毕,刘雅喘着气朝侧面招手,所有人只看着那个刚刚还被他们酸过的人拿着话筒小跑上台,随后被刘雅一把抓住手。

 

我同意你的告白了。

 

她顺势将高嘉朗的手拉起,将嘴巴凑到话筒边说道。

 

在全校师生面前。

 

 

他们刚刚在出租房的卧房里结束了彼此的第一次,条件很简陋,甚至连床单都还没铺,身下直接接触着老旧的席梦思。好在高嘉朗还记得垫了条毛巾,现在上面多了朵鲜红的花朵,那是刘雅处子的证明。

 

你好重,起开。

 

刘雅有气无力地推了推高嘉朗的肩膀,那人在运动后仍不知疲惫,头还埋在她的胸口不停使坏。

 

媳妇儿你好香,咱们再来一轮吧。

 

高嘉朗从她胸口处抬头,可怜兮兮眼巴巴地看着她撒娇,就像只大型犬科动物。

 

不行,快让我去洗澡。

 

洁癖的人是无法忍受自己长时间躺在没有清理过的地方的,一想到各种灰尘螨虫甚至其他东西都贴着皮肤,刘雅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见对方脸色确实不太好,自诩体贴男人的高嘉朗也不好再撒泼打滚耍赖。他爬起床,打横抱起刘雅走进浴室,帮她调好水温,垫好防滑垫,又从行李里翻出睡衣毛巾,依旧不放心,杵在浴室里不出去。

 

你现在有力气吗?要我帮你洗吗?

 

这家伙光着身子忙前忙后一点不感到羞臊,反是刘雅见他光明正大遛鸟的行为忍无可忍,手腕一翻调转喷头方向把他全身淋了个透。

 

我不是瘫痪我可以自理!还有你给我穿上衣服把房间收拾了,要是等我洗完澡床单被子都还没准备好,你就滚去睡沙发吧!

 

面对威胁,顶天立地大男子汉打了个寒颤,灰溜溜地退出了浴室。

 

天大地大媳妇儿最大,这是刻在东北男人骨子里的生存信条。

 

高嘉朗套上了条老头裤衩翻开白天刘雅去小区旁的超市里临时购置的生活用品,他们之前都住宿舍,所用的床上用品都是单人套件,显然不适合双人床。一大袋的床单被套枕套很好认,粉粉嫩嫩的一看就是刘雅喜欢的风格,他铺上床单,细心地抚平褶皱,然后把套了枕套的两只枕头并排摆在上面,仿佛新婚婚房一样的场景让他莫名感到激动。

 

双人被还没买,幸好是夏天,两人都从学校带了薄毯,高嘉朗仰面躺在床上,肚子上搭了薄毯的一角,回想这一年多来两人的交往,虽更多是平淡和日常,但隐藏在其间的甜蜜却是无处不在。

 

他们决定搬出学校同居的最初原因是刘雅快要毕业了,他们不想就此分手结束校园恋爱,也不想天各一方长时间异地,刘雅为此烦恼了很久。

 

当时摆在她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考研,要么在本地就近找个工作。前者需要钱,她需要为之后两年的学业支付学费,这本不在她家父母的计划之中,后者的话可能随时面临变动,也许等高嘉朗毕业了打算离开了,她就必须立刻辞职。

 

北京是很多年轻人的梦想没错,可也同时充满了冒险和不安定,高嘉朗不打算把两人的未来安排在这里,他也许会南下做生意,也有可能北上回家乡,总之要有刘雅陪伴左右,不然他的计划将失去意义。

 

刘雅一直没把自己纠结的事情说给高嘉朗听,她能察觉到他家庭条件应该不错,只不过没有富家子弟的臭脾气,吃的用的都和她一样节俭。只是这件事若被高嘉朗知道肯定会大男子主义泛滥拍拍胸脯说学费交给他,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靠天靠地靠自己,她不能在与高嘉朗彻底定下终身前亏欠太多。

 

后来事情突然有了转机,导师给了她一个上市企业的私人奖学金项目名额,鼓励她继续读研。这笔钱不多不少,恰好够交两年学费,余下些零头则是考试费用。瞌睡枕送来得太及时太凑巧让刘雅不免疑虑,可排除一无所知的高嘉朗后又实在想不出谁会为了她这般费尽心思,便索性不再多想。

 

这样也好,两年后他们就可以一同毕业了。

 

同居是刘雅先提出的,她莫名有些患得患失,想要先将高嘉朗绑牢,后者也乐见其成——宿舍床睡不舒服,还要经受室友鼾声灌耳,最关键是没有香香软软的媳妇儿抱——他做梦都想过上神仙日子。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算存款找中介,时常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小事拌嘴一整天,就像一起生活了多年的老夫老妻似的充满了烟火气息。

 

这正是高嘉朗梦寐以求的婚后生活,他想刘雅也一定和他一样早早做好了准备。

 

 

脚步声唤醒了高嘉朗沉浸的思绪,他转头看向房门口,刚洗完澡的刘雅身上就裹着一条长到大腿根的白色浴巾,堪堪遮住几处重点部位,白皙的锁骨和藕臂上有几个还未消下去的红痕,是方才他不小心用力所致。

 

媳、媳妇儿?

 

高嘉朗没骨气地咽了口口水,没完全泄干净的火再度燃烧了起来。

 

刘雅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没吭声,抬起手给他示意手中拿着的东西。前者这才注意到除了扶着浴巾的手臂,另一只手从进门起就一直藏在身后。

 

什么啊?

 

他疑惑地盯着那薄薄一小本东西,有点眼熟,却想不起来是什么,索性接过来仔细打量,然而就在视线接触到封面的瞬间猛然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刘雅。

 

你从哪里弄来的?

 

这是他出道后的第一张专辑,封面上印着三年多前打扮得非主流的自己。当时组合的成绩并不好,专辑销量非常差,所有实体专辑都可以称为绝版限量,别说销往海外的,就是邻国国内都不多见。

 

一直没和你说。

 

刘雅难为情地低下头,悄悄抿了抿嘴。

 

我是你的粉丝,特别喜欢听你的歌,你入学后我就认出你了。

 

这剧情发展超出了高嘉朗的想象,大脑空白思维停止运转了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找回了声音。

 

这、这么说……当初你同意我入社是……

 

嗯,因为想追你。

 

这回刘雅承认得非常爽快,然后一反平时的温柔恬静,冷笑着呲了呲牙,总算露出了几分东北大妞的凶性。

 

你现在后悔也晚了,上了老娘的贼船就别想再下去!

 

还没来得及从自己睡粉的事实上转过弯来的高嘉朗听闻此言两眼一黑。

 

套路!都是套路啊!

 

他觉得自己不能输,也输不起,家庭地位还得靠自己争取。

 

高嘉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弹起,还没站稳就跌跌撞撞冲出了房间,一阵翻箱倒柜的混乱声响后,他抓着一只红色的绒布盒跑到刘雅面前单膝下跪。

 

幸好哥早有准备。

 

大约是太紧张了,他的太阳穴在突突跳个不停,明明没做什么事却像打了场仗似地呼呼大口喘着气。他双手微颤着将小盒子打开,举起给刘雅看。

 

用黑色水晶绒包起的海面上竖着一大一小两枚戒指,没有花哨的设计,就简简单单的银色圆环而已,看不出有什么寓意。

 

搬家之前,我和我妈打了个电话,我说我想娶一个女孩儿,特别特别想,离毕业还有两年我等不了那么久了。

 

然后我妈说,我想结婚可以,但要问问对方的意见,要是人没那么早结婚的意思又怕跑了,大不了就先订婚订下来。我寻思着没有求婚就订婚也太委屈你了,就先整了对戒指求婚用,先把咱俩捆绑上闲人勿扰,简陋是简陋了些,但好歹也是铂金的,之后订婚咱再换钻戒,等结婚了哥再给你整个鸽子蛋。

 

刘雅被他一串求婚订婚结婚铂金钻戒鸽子蛋绕得头有些发晕,好在及时回过神来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

 

你等会儿,听你的意思你是问过我愿不愿意结婚然后我拒绝了你才采取第二套方案的?

 

高嘉朗委屈地点头。

 

嗯呐,可不是嘛。就那回咱俩去吃铁锅炖的时候我问过你啊,我说你想结婚不,不要你嫁妆还自贴房车和存款那种,我还记得你说你想要靠自己争取,不劳而获的日子不快乐。

 

刘雅仔细回想了下,好像确有其事,但她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高嘉朗委婉的询问。

 

那房车存款?

 

高嘉朗郁闷地抓了抓后脑勺。

 

本来我名下有三辆跑车两套别墅和五百万存款的,但你说要靠自己争取,我就把房子和车子抵给我爸了,换了些钱连着那五百万投了点基金,还都存着没抛呢,现在我可算得上身无分文了,媳妇儿你可不能不要我。

 

刘雅倒吸了口冷气,不顾走光的风险抬起脚对准高嘉朗的肩膀就是一蹄子。

 

高嘉朗,怎么会有你这种傻逼!

 

 

高嘉朗倒下去的时候没来得及把戒指盒关上,两枚没有一点装饰的圆戒掉出盒子,骨碌碌立刻滚得不见踪影。

 

两人撅着屁股在床底墙角各种缝隙中摸了大半夜。

 

 

后续

 

刘雅直到硕士快毕业时才闹明白当年导师给她推荐的奖学金名额怎么来的。彼时她的无名指已经换上了鸽子蛋,她爸妈两个本分了一辈子的平民老百姓整天战战兢兢不明白自家女儿怎么就嫁去了豪门,虽然姑爷还挺年轻的,但保不准以后年纪稍长些见异思迁再抬回来个年轻的二姨太啊。

 

被担心的人本身倒是没那么紧张,高嘉朗年轻有为,她自己也不差,真要哪天发现他对不起自己,刘雅绝对单方面决绝一刀两断。

 

当然那些想法都很没谱,两人刚新婚正蜜里调油,巴不得成天腻歪在一起,昨晚睡前还在商量着要多过两年二人世界,生崽子这种事以后再说为时尚早。

 

两人结婚时是十足的大场面,高嘉朗他爸面子大,请柬发出去不少,不请自来的更多,福布斯排行榜前五百的来了几个,三线以下的小明星更是足足坐了三桌,跨行跨界足以供人一饱眼福。

 

可惜刘雅从早晨起就迷迷糊糊被人摆弄,一直到晚上进洞房都没吃上两口饭饿得两眼冒星星,除了记得改口叫了爸妈就只记得自己笑到快僵硬的嘴角,要不是上网时看到娱乐版里藏在边角的小报道,她都不知道自己错过了多少。

 

言归正传,刘雅一直清楚高家有钱,但高家是做什么的她就没了概念,还是在某一天收拾书房时看到了高嘉朗的名片,才发觉那公司名字看着眼熟。

 

能当场解决就绝不拖到明天,这是刘雅擅自定下的高家家规。

 

她立马翻出当年获得奖学金时发来的邮件,打印出来连同名片一起拍到了高嘉朗的面前。

 

你不打算解释解释?

 

刘雅单脚踩在凳子上,双臂抱胸,挑起一边的细眉慢悠悠问道,颇有女流氓的风范。

 

高嘉朗慌得一批。

 

他早就忘了有这回事了,当时就是知道这祖宗脾气大才藏着掖着,为了拜托她导师帮忙还搭上了一瓶五粮液。

 

害,这不是听你导师说你有考研的意向嘛,我寻思着这奖学金我拿着也没什么用,就转给你算了。

 

他憨笑着打哈哈,倒是看不出什么破绽。

 

可刘雅还是不信。

 

你和我们导师认识吗怎么就听他说了?还有你们有钱人家真会玩哦?专门设立个奖学金给儿子造。

 

那不是我经常去接你和你导师见过几次面嘛,我就偶尔找他打听打听你情况。然后这奖学金我可真冤枉啊,不是我独一份的,公司里是真的专款专项搞了个基金,每年全国就五个名额,然后我是顺带着的第六个,我寻思着我也用不上,就把名额给你了。

 

见刘雅还是满脸狐疑,他连忙举手对天保证。

 

我说得可是真的,我没事儿骗你干哈呢你说是吧媳妇儿。

 

刘雅这才点点头接受了他的说法。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瞒了我两年,你想好要怎么办了吗?

 

那还不好办,媳妇儿我知道你要啥!

 

高嘉朗兴奋地蹦起,一把抱起刘雅踹开卧室门丢到床上,然后手脚麻利地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扒了迫不及待地压了上去。

 

咱就大战个三百回合,谁先认输谁是小狗。

 

刘雅绝望地翻了个白眼。

 

她发誓,这真的不是她本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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